【雅香】我與《雨滴》的激情歲月(隨筆)
我的浩瀚文苑書房的藏書中,有一本看似粗糙或古樸的鉛印文學期刊———那就是我為主策劃、第一次呈現(xiàn)給汪洋文海中又被大浪反復觸礁的《雨滴》雜志。
雜志刊名題字為全國作協(xié)會員、湖南作協(xié)常務理事、湘潭市文聯(lián)主席兼作協(xié)主席。編委:長江、彭成仁、王秋良、吳星明;責任編輯彭成仁;湘潭電機廠團委協(xié)助,曾勁松。一本由“雨滴”沙龍文學社舉辦的本不足掛齒的小小內刊印刷品,如何能驚動如此大伽,還興師動眾在原湘潭電機技校會議廳召開了發(fā)行議式和文學講座。除楊振文主席、著名工人作家王京山、紐約四海漢詩學會名譽會長、湘潭白石詩社秘書長董源遠等悉數(shù)到會外,其場內的青年文學愛好者更是沓來踵至,場面極其熱烈。
今天回憶起來,這場發(fā)生在湘潭電機廠的文學盛宴,竟然緣于幾個青年車工的純文學情結:1978年10月的一天盛夏夜晚,在破落的美式建筑、湘潭電機廠南國村老招待所一間不足29平米的我家住宅內,不僅成立了像我這樣都快30而立了還在追求自己的純文學夢的老文學愛好者,并由幾個未婚小青年如黃國雄、吳星明、彭小四、陳步先……等等一伙不知天高地厚的湘機、湘紡、湘鋼的一批文學青年“臭味相投”一呵而成的“雨滴”文學沙龍,我把這個沒幾本書能呆聚得長久的吃、喝、拉、撒、聚一室的地方取名為“臭墨齋”。搞笑的是大家還捧我成了沙龍活動主兒,屁巔屁巔的把這幫天不怕、地不怕的黃毛小伙擰到了一塊,隔三岔五行酒喝令或舉辦家庭筆會與作品研討。
曾記得,1980年春節(jié)前夕在市群眾藝術館香花園舉行的“百團迎新”大會,還是“雨滴”沙龍倡導并協(xié)助群藝館江立仁老師等組織舉行的,到會的全市文學社團到會的竟然大爆棚,發(fā)出100多張邀請函,你傳我、我傳你卻來了350多個!就連當年的孔令志市長都笑得合不擾嘴:“沒有座票賣站票、沒有站票賣吊票,座位擠滿了站過道,過道站滿了上舞臺,主席臺就撤成觀眾席,這才是真正的社會文化百花園,我站著看大家也好高興”!舞臺上除了音響樂隊外,真的還很難找到插足的地方,連按排的領導講話也只好靠傳話筒接力,好不尷尬。也許正是這樣的純玩文學氛圍影響了我們這代人,想把自己的作品變成鉛字供人品讀,也就成了我們沙龍的一件大事。剛開始時,沙龍微刊還只滿足是紙質即可,于是,有點像重慶解放前期共黨秘密人士出的《挺進報》一樣,清一色的油印版。在我家大家又合計上了,我先行表態(tài):我出一個月工資37元,其他的要靠大家湊了!想不到“一石激起千層浪”,大家你一言我一語都說開了:你一個退伍軍人、連續(xù)11年都沒漲工資了,37.7元錢,還要養(yǎng)活上面五個老人、下面一雙女兒,容易不!哪像我們一個人吃飽、全家人不餓,加上成家立業(yè)還早!只要你把《雨滴》辦成高質量的沙龍刊物,你就是功高蓋世了!在當年,這樣的情景真的是俯拾皆是,因為大家都是在玩純文學,心地單純得很。到后來,我才知道他們心中的那些小九九了!
首先,他們找到廠團委,想請協(xié)助出刊。曾勁松副書記本來就有一只腳在沙龍里,就說:你們問問印刷廠的曹志高廠長,出一本簡裝刊物要多少錢?團委承擔一半經(jīng)費,其他的由沙龍自籌解決。于是,一個4個P40個頁面的《雨滴》出版計劃便應運而生,我義不容辭成了編輯。
讓人更想不到的是以吳星明為首的幾個小伙子竟然乘車南下廣東,在那里背回了幾大袋時尚的青年球鞋,在老市政府原《百花園》文學櫥窗前,占地為王,擺起夜間攤位來了。那個地方是湘潭市政中心,大白天都不能設攤擺賣,何況是晚上呢!于是,總是發(fā)生被城管追趕的事。尢其搞笑的是,有一天晚上,一對湘大學生趕巧在這里買鞋,被城管追趕時忙中出錯,拿了一雙同邊鞋消失在夜幕里。第二天,又來潛伏交換了新鞋,笑得幾個人肚子痛了好幾天!因為幾乎是同期間,也是在這個地方發(fā)生過一起轟動世界的事:“孔裁縫怒砸違章城管車”,“孔裁縫”是老百姓贈予當年在湘潭當市長的孔令志的愛稱。
也許正是“功夫不負苦心人”,宛如初戀,我和《雨滴》的激情歲月過后人久,《雨滴》出世后也得到各界文學期刊的厚愛,《帶淚的油條》被長春的《短篇小說》選中刊登?!逗衔膶W》高峰編輯來市群藝館組稿時也相中了小小說《水與火的變奏曲》,還有一些作品相繼被《湘潭日報》雨湖副刊刊登……
這也許是自己執(zhí)著追求純文學之始然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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