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丁香】千里作客(隨筆)
真乃千里姻緣一線牽,無論如何我也不曾想到,我的寶貝外甥女能在千里之外給她找個婆家。
所以這就有了我的千里意外之旅。說是千里,實際豈止千里。昨日一早八點多出門,直到晚上快九點才到毛烏素邊緣的目的地榆林巴拉素(蒙語,有城堡的地方)鎮(zhèn)。期間從寶雞坐高鐵到西安,耗時三小時(包括西關(guān)到車站,以及等車時間),空間四百里。再從西安坐小車到巴拉素鎮(zhèn),用時六小時,橫跨逾千里。單單跨越這個地理上的時空就得九個小時,途中有幸經(jīng)過了圣地延安。
聽外甥女對象小蘇說,他們所在的巴拉素鎮(zhèn),上世紀五十年代以前還屬于內(nèi)蒙古自治區(qū)管轄范圍,只是現(xiàn)在歸榆林管轄。國家之所以做出這樣大手筆的戰(zhàn)略調(diào)整,無非就是內(nèi)蒙的面積太廣,區(qū)域性發(fā)展不平衡,而榆林煤炭石油天然氣資源豐富,發(fā)展?jié)摿Υ?。手心手背都是肉,大家一家一起過日子,誰力氣大誰就多擔待點。畢竟我們偉大的黨帶領(lǐng)大家走社會主義道路的目的,無非就是讓人人都有飯吃,最終都過上好日子。并不是榆林人大碗喝酒大口吃肉,而讓靠近榆林的內(nèi)蒙人看著流口水。畢竟榆林是全國首屈一指,人民幸福指數(shù)最高的行政地級市,比如榆林神木是全民免費醫(yī)療。
我們到達時,夜幕已然降臨,也許由于海拔高的緣故,也許是因為第一次晚上到這個毛烏素沙漠邊緣的小鎮(zhèn),熱情的月亮格外明亮,地上的銀雪映照著皎潔的月光,讓這個陌生而又神秘的地方,平添了許多嫵媚迷人的色彩。
在這個黃土是金(土需要用金錢來交換)的神奇小鎮(zhèn),空曠的田野上,兀自出現(xiàn)一個一畝見方坐北朝南的院落,在我們這邊,儼然一個機關(guān)單位的模樣,一排平房裝潢考究。我們一起五人被早已熱情迎候在門口的眾親友,簇擁著進入居中的大客廳。寬敞的客廳東西布局,西墻是面兩米見方的投影幕布,取代了液晶電視,大氣磅礴,不落俗套。幕布下方是高約四十公分,長約三米的紅木電視柜。柜子兩邊是兩株兩米多高生機勃勃的綠植,使冬日的房間瞬間感覺春意濃濃??蛷d周圍是仿古紅木座椅,中間是一米五六見方,高度與電視柜等高的紅木方桌。桌上整齊擺放著各色水果及烹茶用具??蛷d北邊緊挨著一個臥室,東邊緊臨一個餐廳,一圓形可以圍坐十余人的紅木大餐桌置于其中,足見主人之不凡胸襟。
桌上糙米,羊肉,年糕,老茶,綠茶,各色菜品琳瑯滿目。真是活到老,經(jīng)不了。我第一次竟然聽說并親口品嘗了聞所未聞的老茶,第一次明白了茶還有老少之分。還親眼目睹并親口品嘗了當?shù)厝艘詾榘恋娘L干羊肉,親耳聆聽了八十三歲依然精神矍鑠的老人——小蘇的爺爺,親口講述的風干羊肉制作的辛苦過程。風干肉之所以得來艱辛,是因為不光要經(jīng)過一系列的前期處理,還要進行必要的調(diào)料腌制,再就是掛在四面通風的棚內(nèi),歷經(jīng)數(shù)月時間方可陰干而成。
還有,酥油,酥油茶,奶酪。以前只是對這些食中極品有所耳聞,如今托外甥女和小蘇全家的福,有幸享受到這純正美味入口醇香的奶酪酥油茶,實在榮幸之至。
由于對陜北人喝酒的豪爽早有所了解,所以對酒一直培養(yǎng)不出感情的我,只能堅定地對每一位熱情敬酒的主客,一一致以最無奈的歉意——不好意思,請諒解!主客輪番上陣,執(zhí)一直徑約20公分的小盤子,上置三個斟滿酒的精致的高腳小酒杯,逐個勸酒。客人善飲者,先干一杯,然后舉杯與敬酒人碰杯共干另外兩杯。好在妹夫也是見過場面的人,從容應(yīng)對,舉重若輕。
今天的太陽特別紅,一如昨晚的月亮格外皎潔。門前的小車整齊排列,洋溢笑容的臉龐滿庭綻放,歡天喜地的欣悅飄蕩在田疇沙坳,一群穿著厚厚絨毛的綿羊與牛群相伴,悠閑自在地在沒有莊稼的田野里,啃食著殘留在田間的玉米秸稈。不遠處沙丘上風力發(fā)電的巨大風葉停下它辛勤的轉(zhuǎn)動,仿佛駐足凝望這不可多得的吉祥如意。
小蘇的爺爺?shù)拇_了不起,所以成就了兒孫的錦繡前程。老人說,全家六口人,共經(jīng)營五十余畝地,他家的大院子就坐落他們自己的莊稼地里。換句話說,他家院落周圍都是他家的苞米地。每年農(nóng)歷四月份播種,十月份收獲,機播機收。幸虧家就在地里,地就在家門口,不然田間管理和收獲的頻繁奔波都是個頭疼事。
站在門前整片平展展的莊稼地南的沙丘上,放眼遠望,目光所及全部都是坑洼不平的黃沙。隨便抓一把,濕度很大,沙粒細小,像極了紅砂糖。正因為濕度大,所以沙柳沙棘荊條等等灌木很容易生長,正是這些可貴的小植物起到了防風固沙的積極作用。就在這茫茫黃沙下面,偏偏掩藏著無盡的寶藏——石油煤炭天然氣。
冥冥之中一切都是天定,是緣就逃不出該有的福分。最后,祝福兩位新人喜結(jié)連理永結(jié)同心!祝愿老人福壽康寧幸福永年!感謝老蘇兩口子的盛情款待以及各位賓朋的遠道來賀!
下午兩點多,我們辭別了好客的巴拉素鎮(zhèn),趕往榆林高鐵站。四點多,高鐵歷時四個多小時把我們送到西安。九點整,火車用時兩個小時多一點,最后把我獨自一人送到了寶雞站。此時已是子夜11點10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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