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云水】生命如花,好好愛自己(散文)
一
書真正讀多了,對生命的認知也就更深刻一些。有時候靜下心來仔細想想,人來到這個世界上,沒有誰的人生是不苦的。各人對于未來人生是持積極還是悲觀態(tài)度,只能因人而異另當別論了。有時候,我在想,當一個人生命即將結束,即命懸一線的瞬間,一定會有所想有所思吧,前提是:這個人還活著。人只有活下來,才能夠了解生命最后一刻,自己到底想些什么。有類似經歷的人,我不知道他們是否有這種想法,就我個人而言是有的。
只有生命經歷了一次重生以后,人定會發(fā)出由衷的感慨:活著真好!回想起在生與死較量過程中,人的心理像是經歷著一場殘酷的戰(zhàn)爭,它考驗著一個人的承受能力,也可以說這種承受能力就是一道生命防線,好壞強弱關系到最終結果,是生還是死。
我是一個不善言談、性格內向的人,有什么事情總喜歡放在心里,可說可不說的一般做到盡量不說,這是許多年前,看了《紅頂商人胡雪巖》這部書養(yǎng)成的習慣。這部書里面有許多內容重點闡述了為人處世的哲學,對我影響比較大。讓自己遠離紛爭和是非,什么事情能夠做到心中有底且靠譜,這樣的處事態(tài)度也沒有什么不好。
現(xiàn)實生活中的我既是一個講原則有底線的人,假若突破了我的原則和底線,就得理不饒人,這種性格讓我得罪了不少人,無論在工作中,還是在物質生活講實惠上面,會有較大損失,同時也會讓許多人不理解我這種出力不討好的行為,并產生些許疑問:說我這個人是不是太傻了呀?!
傻與不傻的,在我看來,活在這個世界上,人的欲望是無止境的,如若掉進貪婪的陷阱,那將是萬劫不復,我想能夠做一個無愧己心、坦蕩、光明磊落普通而善良的人就好。從道義上來說,不說對別人怎么樣,最起碼能夠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吧!在這個世界上,相信有良知的人是占絕對多的那一部分。
當我回想起生命快要結束時,傾刻之間真的是想了許多許多事情的呀!這些事情一旦存在心里,而不能開口說出話語來,又面臨著即將離開人世,這是一個什么樣的情形呀?想到這里,心里一陣憂傷,又不知如何是好,內心卻明鏡似的。這時好像在自己的眼前出現(xiàn)許多模糊的影像來,這些影像很真實又很親切,好似以前都存在自己的腦海里和內心深處,但從來都未曾觸碰過一樣,不過那些畫面現(xiàn)在想起來,讓我驚詫不已:所有這一切場景為什么會在人之將亡的時候出現(xiàn)呢?
二
給我印象最深刻的一幅畫面,像一面鏡子,時時刻刻照著我的容貌,穿透著我的靈魂。有時我在想,這面鏡子是神鏡嗎?它為何白天和夜晚都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呢?這種光好像給我力量和勇氣,讓我一直向前行走,影像的畫面里好像自己行色匆匆,沒日沒夜地走啊走,哪里有什么盡頭呀?我一邊走一邊想,這道路怎會這么慢長呢?路的兩邊是茂密的森林,森林里傳來鳥兒的鳴叫,不時還有清泉溪水嘩啦啦流動的聲響,夜晚來臨了,天空上隱隱約約閃爍著幾顆小星星,突然有一個聲音對我說:“回去吧!”
我尋覓這聲音是來自何方,我左顧右盼四處張望,卻不見人影,只是感覺這聲音怎么那樣的熟悉和親切呢。我不顧一切拼命地向前奔跑,一邊跑一邊喊叫:“等等我,你是誰呀?我們認識嗎?”
“唉!看這孩子,叫人說你什么好呢?認識不認識有那么緊要嗎?不過提醒你要記住一點喲,往后不管怎樣,愛惜自己的身體多一些。回去吧,不要問我是誰?尋找,你也是找不見的。哈哈哈!”
我停下來,認真仔細聽著笑聲離我越來越遠,直到消失。我正準備朝前繼續(xù)追趕那聲音,尋找那人時,突然一陣狂風向我襲來,隨后漫天黃沙籠罩四野,大地灰蒙蒙一片,此刻讓我陷入惶恐之中,不知如何是好,感覺渾身發(fā)軟疲憊不堪,緊接著就昏倒在地。這個時候心里想得明白,大腦也清醒得很,就一直想著趕快站起來離開這個是非之地,尋覓那聲音,追上那說話的人。
我咬緊牙關,拼命掙扎,總想站立起來,可是不管我怎么用力,就是站不起來呀!我這是怎么了?我心里十分痛苦,情緒低落到了冰點,心急如焚滿頭大汗,兩只眼睛被風沙迷糊住了,也看不清方向,這個時候,心里就感覺有些迷茫和害怕:人病倒在這個前不著村,后不靠店的荒郊野外,自己一個人在這里,又不能行走,這該咋整呀?
風越刮越大,沙塵一陣陣向我撲來,我的雙眼已經完全睜不開了,兩只手在地上胡亂地扒來扒去,口干舌噪,就想喊叫一聲:“救命呀!”
可這三個字到了嘴邊,卻怎么也叫不出聲音來呢?心想:這下完了,難道生命,快要終止了嗎?可我還在旅途之中,許許多多的事情還沒有完成,想著要回家見親人呢。這到底是在哪里呀?家又在哪里?一切疑問和不解一下把我給弄迷糊了,我該怎么辦呀?眼睛睜不開,看不見外面的世界,黑漆一片,張開口卻說不出話來,想走卻站立不起來……
一想到死亡這兩個字,心里就感到莫名的絕望和遺憾,除了心里還能有些想法之外,自己還能怎么樣呢?正在這時,更強烈的風暴刮了過來,不一會兒,自己好像被風吹了起來,過了很長時間,自己感覺像是在半空中飄來飄去,只聽見下面有海浪聲響,突然自己像失去了重力,正輕飄飄地向下墜落。
我一下意識到,要是像這樣一直墜落下去,最終不是要掉進大海里了嗎?于是,我就不停地拼命喊叫著說:“不要!不要!不要呀!……”
三
“大叔,您不要什么呀?是不是做夢了呢?”
聽到問話聲音,我睜開眼睛一看,一位漂亮的護士小姐姐,微笑著站在我面前。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和濕潤的眼角,驚慌失措地問道:“姑娘,請問這是在哪里呀?”
“大叔,您生病了,正在我們醫(yī)院住院治療,我是護士小葉,來給您換藥哩!”
那位叫小葉的護士說話很有禮貌,熟練換著藥,工作完成后,她又笑著對我說道:“大叔,到醫(yī)院就安心配合大夫治療吧,不要胡思亂想,治療后會很快康復的,不管什么時候都要照顧好自己喲!”
“說得很對,謝謝你呀,小葉姑娘!”我慌忙地答應著,心里剛才那夢做得怎會那樣奇怪,像真實的場景一樣呢?
小葉姑娘說不用謝,并用手指給我打了一個ok的手勢后,就笑盈盈地離開了病房。
聽完小葉護士對我說“照顧好自己”這幾個字以后,又一下子勾起了我剛才在夢里面的情形,如是躺在病床上的我,有好多天都在靜靜地思考著有關人的生命的起止這些嚴肅的話題。當自己的生命面對死亡威脅的時候,那種無可奈何,絕望的情形在我的腦海中又一次浮現(xiàn),令我感到迷茫和不安,我在心里就暗下決心,如果我大難不死,繼續(xù)還活著,我必須去尋找一個合理的解釋和答案:既然人在面對死亡時,都感到無比恐懼和不安,那么人們在活著的日子里對生命又是如何詮釋的呢?
我想現(xiàn)實社會生活中的人們,每個人都不易,生活就是生活,生活并不像是在舞臺上面演戲那么簡單,因為那種舞臺劇是作家們編好的劇本,劇中的人物每天都過得跌宕起伏,激情澎湃而令人嘆為觀止。但是如若人們每天都像演戲那樣去過日子,不把人們逼瘋才怪哩!人們那樣活著,還有什么價值,生命不是失去了應有的意義嗎?!
人們真實的生活更多是酸甜苦辣咸,柴米油鹽醬醋茶的平凡,如何在平凡的點滴中讓自己不蓬頭垢面,不荀且地活著呢?這個時候,相信你更需要的是打理好行裝,梳理好自己的頭發(fā),換上干凈的彌漫著太陽味道簡單舒適的服裝,找一個安靜的地方,給一點獨處的時間,讓自己靜靜地去思考往后的路該么走。
我回想起夢里讓我“回去吧!好好照顧自己”的聲音來。我想這聲音不管出自何方神圣之口,但我相信能說出這樣暖心的話,一定對我非常關心。一想到生命中還有這樣令我感動的人,心里就無比激動起來。
轉過來一想,這人要我“回去”,到底是回哪里去呢?既然自己人在旅途,莫非是讓我回到家鄉(xiāng)去不成?
四
人最后的歸宿就是回家,回到家鄉(xiāng)去!是呀!都離開家鄉(xiāng)幾十年了,人在旅途路迢迢,天涯海角闖蕩從未停歇,應該是走累了,分不清方向了吧!唉,是該回家鄉(xiāng)讓自己清靜一下。
當人漂泊在外茫然無措的時候,總有一種凄楚的情緒籠罩心頭。家鄉(xiāng)的一草一木,左鄰右舍,父老鄉(xiāng)親們親切的笑臉,房前屋后盛開的野花,楓樹林里歡叫的小鳥,特別是臨別時父母的囑咐和牽掛,妻兒的惦記總是揮之不去,鄉(xiāng)情鄉(xiāng)音在腦海里時時回蕩,所有這些叫人怎能忘懷呢?!
離開家鄉(xiāng)久了,無憂無慮的童年趣事還能清晰憶起。隨著歲月的流失,生活環(huán)境的變化,漂泊在外的游子有的忘記了初心,鄉(xiāng)情變冷淡了,有人得意忘形,也有的發(fā)達后忘本了,家鄉(xiāng)容不下身軀了。想到這些,我的心就會感到莫名的哀嘆:這樣的人,難道城市就能容得下他們漂泊的靈魂嗎?
遙望家鄉(xiāng),想起家鄉(xiāng)的父老鄉(xiāng)親飽經風霜刀刻一樣的臉,仿佛聆聽到了兒時一起玩耍小伙伴們的歡笑聲。一些陳年往事呀,又一次浮現(xiàn)在眼前。特別是身處異地遇到家鄉(xiāng)父老,聽到久別的鄉(xiāng)音,吃到家鄉(xiāng)的美食,這種感受用語言無法表達。當在同朋友們一起聊天,談論起家鄉(xiāng)時,朋友們都笑著對我說:“哈哈,代老師呀,您這叫鄉(xiāng)愁哩!”
如果這種溫馨的回憶就是鄉(xiāng)愁,那么像刀刻一樣永遠留在心靈深處的記憶,不就是自己最美好的念想和最珍貴的禮物嗎?漂泊在外的游子,無論走多久,離家鄉(xiāng)多遠,可有關家鄉(xiāng)的一切依然會掛念如心:故鄉(xiāng)的山還青、水還秀嗎?村前的古樹、屋后的天竺還在嗎?村前池塘邊的古井還有人挑水吃嗎?家鄉(xiāng)的民謠還有人吟唱嗎?家里的老宅怎么樣了?經過歲月的侵蝕是不是損毀了呀?老家的石磨還在運轉嗎?稻田里還有孩子們捉泥鰍嗎?小河邊還有鄉(xiāng)鄰大嫂大娘們洗衣服的歡聲笑語嗎?這些可都是自己成長記憶的符號呀!
從農村走出來的我,對地處農村的家鄉(xiāng)來說,有著一種特殊的感情和情懷在里面的,這種情感和情懷是深入骨髓里而無法改變的。那是我生命根之所在,農村就是我們所生活的樂土。我們的國家是一個農業(yè)大國,是想沒有農業(yè)的發(fā)展,沒有從事農業(yè)的農民,國家何談長治久安?
我想:鄉(xiāng)村興國家才會興,沒忘鄉(xiāng)愁根就在。鄉(xiāng)愁不是矯情造作,它應該是游子們心中永恒的話題。它是遠離故土游子們對祖國大好河山的依戀和守望。記住鄉(xiāng)愁心系故鄉(xiāng),眷戀祖國,悠悠鄉(xiāng)愁記心間,幸福生活就像奔騰的河水,細水長流永相伴。
五
如果不是生了一場病,這場病對于近60歲的我來說,沉重的思想壓力可想而知。所患疾病的輕重程度,會左右人情緒的。
經歷過這場病后,對一些世俗的事情,我有更深刻的體會和認識了。此時對我而言,其它都無關緊要了,關鍵是自己的病能否治愈,還能活下去嗎?可以這樣認為:生命已經到了關鍵的節(jié)點了,如果像夢里所經歷的那樣,人在旅途中而陷入危難,那么人生將面臨著的是何等凄涼的景象呀!
躺在病床上的自己,也想了很多問題,兜兜轉轉才發(fā)現(xiàn),人擁有一個健康的身體,才是最為重要的。其它的一切都是浮云。健康的生命讓人多羨慕呀!
可人又是一個矛盾的組合體,當沒災沒病的時候,人們又覺得擁有的越多越好:沒有錢的時候,總羨慕有錢的人;有錢了又羨慕有權的人;有權了又羨慕權力更大的人,謹小慎微爬到了理想的權力高處,弄垮了身體,又羨慕身體健康的人。唉!人這一輩子呀,欲望能有盡頭嗎?
當人什么都有了,日子過得風生水起了,總覺得什么都來日方長了,身體經得起折騰,甘愿透支身體,換來身外之物,樂此不疲??僧?shù)鹊绞チ?,等到身體敲響警鐘了,等到躺在病床上才明白,原來生命是如此脆弱,原來很多東西并沒有那么重要。人只有活著,才是最大的資本哩!
此刻的我才深刻地徹悟:自己最渴望的竟然是快快病愈,只盼活著。自己還能在這個世界上存在,才最重要。既然來到這個人世間,就要面對各種災難和風險,當劫難突然降臨到自己身上時,躲避是不可能的,那只有去解決處理。要想把病看好,那得有足夠的金錢呀!在這個世界上,錢才是成年人的底氣。沒有錢何談看好病呢?!
內卷時代,誰不是被各種困境裹挾,為了生活,逼迫著自己起早摸黑,疲于奔命地去工作去掙錢呢?但皮之不存,毛將焉附?若透支身體,換來財富,拿命去換取金錢,也會在身體垮掉后,人財兩空,這些大道理誰人都知,但人們失去或離開了這些金錢,能夠生存下去嗎?
靜下心來時我就在想,人這一輩子呀,其實賺錢只是手段,目的是讓我們有足夠的底氣,足夠的能力,去享受人生。這樣的愿景在中國大部分人面前,特別是對農民工兄弟姐妹們來說,說這樣不痛不癢的話,顯得是多么的蒼白無力呀!但我相信在不久的將來,在中國的土地上,全民免費醫(yī)療定會像發(fā)達國家那樣變成現(xiàn)實的。但愿這一天早日到來!
六
曾經有一位文友對我說:人這一輩子,輸了健康贏得了世界又如何呢?是啊,人若沒了健康,那一切都變成虛無了。其實身體才是自己最誠實的伙伴,你對它好,它會回報你好,你對它的每一分虧欠,也都沉淀在那里,日積月累,量變到質變,終有擊垮你的那一天,到了那時讓你連后悔的時間都沒有了哩!
生命經過這次考驗以后,給我的教訓是深刻的,從今往后別忽視了自己的健康,珍惜身體,好好地活著。活著的每一天,也一定要珍惜自己擁有的一切,感恩所有的遇見和相逢。在以后人生的旅途中,讓自己的內心更富足更安穩(wěn)。在未來的日子里,把自己的生命照看好,也把靈魂安頓好,行穩(wěn)至遠。讓靈魂在寧靜中得到滋養(yǎng),也讓生命在更深層次中領悟,探究未知和無常并得以升華,堅定自己的理想信念,讓理性與感性相互貫通,讓自己更有能力和勇氣去承擔生命中的責任和使命。在人生旅途,不斷超越自己,發(fā)掘人生的無限可能性。
生命如花,鮮艷奪目,五彩繽紛。歲月如歌,歌聲嘹亮,婉轉悠揚。人活著真好!親愛的朋友請你一定記住:人生路途多坎坷,要好好愛自己喲!
(2024年5月創(chuàng)作于中國信陽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