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雅香】我和孟平的故事(散文)
李娟的筆下的阿勒泰,是一片神奇的土地,有著廣袤的草原、蒼茫的雪山、清澈的湖泊,和淳樸的牧民。
那里的每一寸土地,每一縷風(fēng),都講述著我同孟平的故事,訴說著大自然的奇跡。
而對于我這個茶人來說,茶葉就是我的阿勒泰。一片小小的茶葉,承載著我同孟平的一生.這是上天的安排,蘊藏著生命的智慧,每一次沖泡,每一口品嘗,都是一次心靈的遠(yuǎn)行,一次生命的感悟。
清晨,當(dāng)?shù)谝豢|陽光透過窗欞,我站在窗前,捧著剛泡的枇杷茶,茶中故事隨著茶葉翻滾浮了起來。
茶葉的清香與苦澀,把我?guī)胩枮车牟枭街?。山風(fēng)拂過,茶樹搖曳,如同在阿勒泰草原上騎著栆紅馬在風(fēng)中起舞。
我同孟平賣了自己種植的茶葉,帶上行李,來一個說走就走,坐上火車直達(dá)阿勒泰。夏日的炙烤里,我裸著上身,晾著與棗紅馬一樣肌膚,同孟平并肩以最美好的姿態(tài),呈現(xiàn)在茫茫大草原中。
夏天的阿勒泰草原景色迷人且生機勃勃,呈現(xiàn)出大自然的美麗與和諧,一片清翠欲滴的綠色,成片的草場鋪滿山梁溝壑。
太陽剛剛落下,我倆從草原深處歸來,鉆進(jìn)氈房里,泡了第一杯茶,阿勒泰的茶外形卷曲挺拔,色澤綠亮味道總是有些許苦澀。但我并不在意,因為我知道,出來旅行需入鄉(xiāng)隨鄉(xiāng),生活亦是如此。
孟平笑著把茶雙手捧到我手心說:"如明年我還未返城一定再來這阿勒泰。"
我仰天長嘆:"說不準(zhǔn),也許明年你被推薦上了大學(xué),那........"
"上了大學(xué),我也等你,你我茶山四年相依為命,怎能人走茶涼。"
從阿勒泰返回太陽灣,我倆精心給自己自留地茶樹鋤草施肥,希望明年有個好收成再去阿勒泰。
1974年9月孟平被公社推薦上了四川師范大學(xué),我的心一下涼了,她這一走,永遠(yuǎn)永遠(yuǎn)再不回這太陽灣了,我也從此見不到她了,想到這兒,淚水不由滾了出來。
孟平叫我?guī)退砗眯欣?走到茶樹前,她停下腳部,緊緊盯住那一排排翠綠茶,沒說一句話。
"時間不早了,還要去車站……"我說到這兒,她才回過神來。
還有十分鐘,車就要開了,我緊緊抱住她,心如刀割,淚水在眼眶里打轉(zhuǎn).車站的喧囂聲仿佛被隔絕在外,只剩下我們兩人的安靜世界。
"浩哥,等著我,放假我一定陪你去阿勒泰。"
汽車?yán)炔粩啻呓?,孟平才轉(zhuǎn)過身,含著淚上了車。
茶葉長得比往年好,大概會多賣幾十元,我一個兒摘著茶葉,仿佛孟平就在身旁。
太陽落山了,我躺在茶林中,又想起了孟平。
這何嘗不是人生的苦澀?但我相信她,耐心等待,因為我知道,回甘就在苦澀之后。
果然,隨著茶葉在杯中不斷舒展,苦澀漸漸退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絲絲清爽,一縷縷回甘。這就是生活。
當(dāng)我在太陽灣熬過嚴(yán)冬,迎來春天,當(dāng)牛羊在青草地上歡快奔跳,當(dāng)社員們圍坐在茶場曬壩里,喝著新茶,講述冬日里的故事時,我同孟平一起種茶那份艱辛早已化作甜蜜的回憶。
我感到無比幸福,因為茶,就像在那年同她阿勒泰之旅,教會我欣賞生活的每個滋味。她同我騎在棗紅馬上,她把頭靠在我肩上。
她對我說:"真正的幸福,源于內(nèi)心的認(rèn)同,而非外界的評價。就像阿勒泰的牧民,他們的生活在城市人眼中可能簡陋而艱辛,但他們卻活得自由而快樂"。
在阿勒泰,在廣袤的草原上,我倆聊著,到了晚上,我倆騎在馬上看月亮,草原上的月亮,仿佛也擁有草原廣袤無垠的氣概,因我們的到來,變得碩大明亮,如同一塊發(fā)光的玉石,晶瑩剔透地掛在天上。
那晚的月亮如孟平,正當(dāng)人生芳華的女子,滿臉充滿了嬌羞.那一刻,所有的勞累,所有的悲傷都值得了。生活亦是如此,我們奔波勞碌,不就是為了那些與親愛的人共處的時光嗎?
阿勒泰這般迷人的草原、圓月,宛如一杯美酒,醉人心脾。
因為我明白,幸福不在于物質(zhì)的豐富,而在于內(nèi)心的充實。
同樣,我的幸福也不在于多么名貴的茶葉,能賣上千上萬,而在于我能從一盞普通的茶中,品味出生活的真諦,愛情的純真。
1978年9月中旬,孟平畢了業(yè),在滎經(jīng)中學(xué)實習(xí),尚未報到,她在第一時間里爬上太陽灣,找我來了...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