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曉荷.實力寫手】在月光下徜徉(散文)
從小一直很喜歡月亮,尤其喜歡皓月當(dāng)空的夜晚。當(dāng)夜幕降臨,萬家燈火通明時,一輪明月掛在深藍色的天空,皎潔的月光更襯托出夜的黑,感覺夜色越深,月亮越亮。沐浴在清冷的月光下,徜徉在無盡的遐想中:生活的真諦、童年的回憶、美好的片段、低落的時候、收獲成功時、神秘的外太空、去心儀的地方旅游等等,天馬行空、放飛自我,是多么自由、多么愜意。在明月銀輝的照耀下,房屋、街道、高山、森林、大海一切都顯得那么寧靜、祥和。曾經(jīng)在一個月明星稀的半夜醒來,看著照在窗臺的月光,心中便涌出一首詩來:
“夜半驚夢醒,起身探究竟。
窗前白如晝,銀輝萬里明。
千年夜精靈,獨自秀冷清。
款款舞清影,悄悄入窗欞?!?br />
曾經(jīng)很想畫一副關(guān)于荷塘月色的畫,但構(gòu)思來構(gòu)思去,卻一直難以下筆。漆黑的夜里,一切都是黑的,只有月亮是白的,其它景物已淹沒在無邊的黑夜中,除了黑白畫,實在難用色彩把其中的意境表現(xiàn)出來。原來,它一直存在于我腦海中:一輪皓月掛在夜空,銀輝傾瀉在荷塘上,鍍著銀邊的荷花荷葉靜靜地睡著了,隨著晚風(fēng)輕輕地晃動。泛著銀光的波光粼粼的水面,倒映著空中的月亮,微波蕩漾,隨著晚風(fēng)在岸邊響起輕輕的拍岸浪的聲響。水里的魚蝦也睡著了,白天飛來湊熱鬧的小鳥、野鴨、蝴蝶和蜻蜓也回巢睡著了。只有不知疲倦的青蛙還在興致勃勃地捉著蟲、唱著歌,和著池塘邊草叢里蟋蟀、蟈蟈的歌聲,此起彼伏、熱鬧非凡,像極了喧囂的賽歌現(xiàn)場。
尤其喜歡故鄉(xiāng)的月亮,總覺得家鄉(xiāng)的月亮更圓更亮。特別來到省城以及后來出差到北京、上海等地,都感覺月亮沒那么亮,有時還帶著點灰色,映襯在暗紫色或暗紅的夜空里。曾經(jīng)還猜測,是不是大城市的燈紅酒綠,把夜空映襯成了彩色的,月亮都顯得不那么明亮了。后來,還看過泰國的月亮、韓國的月亮、印度的月亮,都遠遠不及故鄉(xiāng)的月亮。特別是家鄉(xiāng)中秋節(jié)的月亮,那么純凈、那么大、那么亮,時刻吸引著我想回去看看。曾記得小時候,一到中秋節(jié),我們會跟著父母,用小籮帶著月餅和母親做的荷葉蒸糕等,一起走到離家不遠的易羅池公園賞月過節(jié)。我們坐在池邊的草坡上,吹著徐徐的夜風(fēng),抬頭望著天上又圓又大的月亮,一邊吃著月餅一邊爭論著,月亮上黑色的陰影是山巒還是嫦娥的宮殿;哪個是月桂樹;哪個黑點是搗藥的兔子。接著,一本正經(jīng)的爸爸就要給我們講中秋節(jié)吃月餅的來歷了。相傳,在古代,人民不堪朝廷的壓榨,就相約在某天聚眾起義,準(zhǔn)備推翻當(dāng)時的統(tǒng)治者。那時候,沒有電話、手機等通訊工具,人們怎樣傳遞信息呢?當(dāng)時恰逢農(nóng)歷八月十五,當(dāng)?shù)赜谐燥炈惋灥牧?xí)俗。有人就想到,把起義的時間地點寫在小紙條上夾在餅里,傳送到各家。最后,起義勝利了,人們?yōu)榱思o(jì)念此次起義,就把中秋節(jié)吃餅的習(xí)俗傳承下來,慢慢演變成現(xiàn)在的月餅。后來的中秋節(jié),爸爸看我們都聽夠了這個典故,就換成以月亮作詩的故事,爸爸講得聲情并茂,我現(xiàn)在都還清楚記得,每每想起來都感覺很有趣、很溫馨。故事說的是古代有一家父子三人一起過中秋節(jié),父親定好規(guī)則:每人做一首詩,第一句必須以“圓又圓”結(jié)尾,第二句以“缺半邊”結(jié)尾,第三句“亂糟糟”,第四句“靜悄悄”。老大先來:“中秋月亮圓又圓,過了中秋缺半邊。夜空星星亂糟糟,天亮以后靜悄悄?!备赣H點點頭:“嗯,很好?!崩隙钢郎系拇笤嘛灒骸爸星镌嘛瀳A又圓,啃了一口缺半邊。上面芝麻亂糟糟,吃完了就靜悄悄?!备赣H皺了皺眉:“勉強可以?!崩先劬锹德缔D(zhuǎn)半天,憋出一句:“我們坐得圓又圓,死了一人缺半邊?!贝蠹衣犃笋R上指責(zé)起來,老三跳起來邊向外跑邊接著道:“你們不要亂糟糟,死完了就靜悄悄?!贝蠹胰计鹕碜废蚶先?。聽得我們哈哈大笑不已。后來,我還琢磨,如果自己寫,應(yīng)該怎么寫呢,只是當(dāng)時太小,過了就忘了。
如今,回老家過中秋節(jié),我們會去城東的青華湖賞月。在那里,湖面開闊,天空明凈,空氣清新。頭上,是皓月當(dāng)空,遠處,是燈火輝煌的街市,眼前,是寧靜的湖面倒映著天上的大月亮,微風(fēng)吹過,湖水泛起銀光閃閃的漣漪。湖的四周,除了那座高大的永子琪樓黑黑的影子矗立在入口方向,還有幾座亭子,散落在湖邊,偶爾有賞月人的燈光在亭子里閃亮。湖中還有野鴨的黑影在嬉戲(難道它們也知道今天過節(jié)?),攪起的漣漪一圈圈蕩漾開來,湖面回響著它們粗獷的叫聲。湖邊,一些殘荷及水草叢中,還有不知名的水鳥在睡夢中時不時發(fā)出含糊的呢喃。忽然,從不遠處另一個賞月的團隊里,傳來笑聲、歌聲、吉他聲,讓這寂靜的中秋月夜,多了一些過節(jié)的熱鬧氛圍。兒子和小侄女也來了興致,說我們來接有“月”字的“飛花令”吧。我馬上說:露從今夜白,月是故鄉(xiāng)明。兒子說:舉頭望明月,低頭思故鄉(xiāng)。妹妹說:海上生明月,天涯共此時。我又說:春江潮水連海平,海上明月共潮生。小侄女說:月出驚山鳥,時鳴春澗中。兒子說:深林人不知,明月來相照。大侄女說:明月松間照,清泉石上流。老爸來了一句:明月幾時有,把酒問青天。
夜深了,萬籟俱寂,沐浴在銀色的月光下,銀輝照耀著回家的路,我們在月亮目送下驅(qū)車回家,作別天邊那一輪嬋娟......